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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刀穷,一刀富,一刀让你穿麻布”,这句话说的是珠宝行业里的“赌石”。近年来,这种线下都看不清、摸不透的“赌石”,被搬到了网上直播间,骗局也层出不穷。10月24日,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区分局通报,近日侦破一起特大网上“赌石”案,抓获违法犯罪人员124名,涉案金额超千万元。
7月11日,市民刘先生匆匆来到武昌区公安分局报警称,自己在某平台直播间内购买翡翠原石,累计被骗354万多元!
半年前,刘先生在手机上看直播视频,在某平台上刷到一个卖翡翠原石的直播间,便点了关注,发现主播每天都在直播中开出不少宝贝,直播间里很热闹,人气旺得很,不仅刺激还能赚钱。刘先生心动不已,一个星期后,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购买了100元的原石。购买后,主播告诉刘先生“切涨”(切开后比原石本身估值高)了,并表示,在他手上买的原石,可以帮其销售,绝对赚钱。听说能赚钱,刘先生很高兴。就这样,刘先生接连出手,而且“好运”连连,购买的原石都“切涨”了。
不久,直播间一个叫“李哥”的买家主动加刘先生的微信,称他看刘先生经常买石头,是个行家里手,想跟着一起买。他还表示,自己认识一个很有钱的老板,要收购一些有收藏价值的原石。两人合伙购买后,他再找这个老板来收购,卖的钱两人平分。
期间,“李哥”一直催促刘先生说,这个老板要收购某种原石,要刘先生去直播间看有没有货,刘先生一去直播间,恰好就看到主播正在卖这种原石。于是刘先生就和“李哥”一起购买。
之后的几个月,刘先生先后购买了240多次花了381万元,但只卖出去3、4次,仅有26万多元回到他手上。
根据刘先生提供的线索,武昌警方展开专案侦查,通过顺藤摸瓜,很快锁定网络主播“小黄”的线日,专班派出抓捕小组赶赴云南,在当地警方的支持下,在云南省保山市某居民小区将嫌疑人黄某抓获。随后,专案组以此为突破口,围绕网络平台账号、社交软件信息、涉案银行账户展开深入研判,发现了一个藏匿于云南省瑞丽市的“翡翠原石”团伙。
“这个团伙藏身于瑞丽市的一家珠宝城,涉及老板、组长、主播、客服、水军等5个组织层级,利用网络平台开设直播,通过水军渲染包装,诱骗不明的客户购买假冒伪劣翡翠原石,团伙成员多达上百人。”办案民警介绍。
为了确保打深打透,8月9日,武昌警方组织50余名警力远赴云南瑞丽,经缜密侦查,全面掌握了嫌疑对象、窝点地址等情况信息。8月12日晚,在云南警方的通力协作下,专班民警兵分七路展开集中收网行动。
在瑞丽市某珠宝城附近,当民警突入该团伙藏匿在多栋民房二楼的窝点时,10多个直播间正在热火朝天地直播叫卖,地上还摆放着各种所谓的翡翠原石。警方一举抓获包括团伙头目李某在内的涉案人员123人,查扣各类作案工具398件。
经调查,该团伙以李某、徐某为首,为获取非法利益,伙同阮某等人成立珠宝公司,先后在云南省瑞丽市、腾冲市等地设立窝点,通过开设直播间进行翡翠原石售卖,通过主播现场直播,同时安排水军配合炒作,用几十元一公斤的翡翠原石“公斤料”,通过贴皮、喷漆、打灯光冒充价值几万至几十万元不等的上等翡翠原石,引诱受害人以远高于原石本身价格购买进行。
经审查,该团伙头目李某今年33岁,江苏徐州人。据李某交代,2020年底,他听说网上直播带货赚钱,就带着几个朋友来到云南瑞丽从事翡翠原石直播,做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不赚钱,于是决定“转型”提高“业绩”。到案发前,他的公司已发展到4个组共20个直播间,手下有组长、主播、客服、水军等员工100多人。他交代,其团伙主要采取虚假宣传、虚假回收、虚假合车、虚假代售等手段骗取受害人的钱财。
虚假宣传。用不值钱的、开不出好货的翡翠原石“公斤料”切开一个小块,然后在表面用胶水粘上一层廉价的东陵玉,再打上灯光,使其看上去品质非常好。直播时,主播会把这些不值钱的低劣原石吹嘘成高品质翡翠原石,助理则充当“水军”,同时操控几十部手机假扮直播间里的几十个客户,营造出火热销售的氛围,引诱受害人购买。
虚假回收。直播时,主播会用专业术语忽悠受害人,原石的“切涨”或“切垮”全由主播说了算,而主播会根据受害人的情况综合判断,一般先用一些小料跟受害人说“切涨”,称公司回收直接给受害人转钱,让其尝到一点好处后,再引诱其加大投入。受害人一旦投入大额资金再次购买,主播就会说“切垮”了,钱亏了。
虚假合作。当受害人很犹豫或觉得价格过高,拿不出那么多钱时,主播就会让助理冒充直播间的其他买家去找受害人私聊,主动提出一起合买,实际上只有受害人出钱。
虚假代售。为了进一步打消受害人的顾虑,主播还会谎称公司可以代售,高价卖给专门收翡翠的老板。待受害人购买后,主播便以“最近行情不好”等理由说卖不出去,把这些低劣的原石寄给受害人。
许多受害人被骗以后还蒙在鼓里,只以为是自己赌输了,自认倒霉。为了应付少数质疑的受害人,该团伙还专门设置了“售后部”,通过找受害人谈心,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,签订所谓的“和解协议”,打消受害人投诉、报警的念头。
据警方介绍,截至目前,该案已抓获犯罪嫌疑人124人,其中已逮捕37人,取保18人,关联串并全国其他案件7个,已查明涉案金额逾千万元。案件仍在进一步办理中。(文/图 肖璐欣 王威 孙逊 董兴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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